
民国十八年,北方的青榆镇落了场早雪。细碎的雪花飘在青石板路上,很快积了薄薄一层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镇西头的林家小院,却没什么冬日的活气 —— 院门虚掩着,院里的老槐树光秃秃的,枝桠上积着雪,像缀了满树的白霜。屋里,林秀琴正坐在炕沿上杠杆炒股配资,手里摩挲着一件半旧的蓝布长衫,眼眶红红的,脸上没什么血色。
这长衫是她丈夫陈守义的。陈守义是镇上的教书先生,性子温和,写得一手好字,去年秋天去邻镇送学生的考卷,路上遇到山洪,连人带车被卷进了河里,再也没回来。秀琴的天,就这么塌了。
守义走后,秀琴就像丢了魂。白天,她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,守义的书案、笔墨、长衫,都按原样摆着,仿佛他只是出门未归;夜里,她总坐在炕沿上,抱着那件蓝布长衫哭,哭累了就靠着墙打盹,常常梦见守义,可梦里的他总是模糊的,想说句话,转眼就不见了。
日子久了,秀琴的身子越来越弱,脸色苍白得像纸,眼神也没了光彩。邻居张婶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常来劝她:“秀琴啊,你别这么熬着了,守义要是在天有灵,也不想看见你这样。你得好好活着,不然他在那边也不安心。”
展开剩余88%秀琴只是摇头,眼泪又掉下来:“张婶,我忘不了他。我总想着,他是不是还在哪个地方等着我,是不是过得不好,是不是在惦记我…… 我心里慌,放不下。”
张婶叹了口气,也没什么办法。镇上的人都知道,秀琴和守义感情深,守义走了,她的心也空了。
这天午后,雪停了,阳光透过窗棂,在屋里洒下一片淡淡的光。秀琴正坐在书案前,翻看守义生前教学生用的课本,突然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响。她抬头一看,只见一个老道长站在院门口,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,手里拄着根桃木拐杖,背上背着个布包袱,头发和胡须都白了,却精神矍铄,眼神温和。
“施主,叨扰了。” 老道长拱手笑道,“我是云游的道士,路过贵地,想讨碗热水喝,不知可否?”
秀琴愣了一下,她平日里很少和外人打交道,可看着老道长慈眉善目的样子,还是点了点头:“道长快请进,我这就给您倒热水。”
老道长走进院里,目光扫过院中的老槐树,又看了看屋里的陈设,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。秀琴端来热水,递到老道长手里,老道长接过,喝了一口,笑着说:“施主心善,只是眉眼间郁结太重,怕是有放不下的心事吧?”
秀琴心里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她低下头,小声说:“道长慧眼,我丈夫去年走了,我…… 我总惦记着他,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。”
老道长叹了口气,放下水杯,看着秀琴说:“施主不必太过牵挂。人走之后,若是亲人在那边过得好,总会留下些迹象,告诉你不必挂念。我看你这院子,倒有几分不一样的气息,或许你丈夫,早就用他的方式,让你安心了。”
秀琴猛地抬起头,眼里满是期待:“道长,您…… 您说的是真的?他真的会留下迹象吗?是什么迹象啊?”
老道长点了点头,缓缓说道:“施主莫急,听我慢慢说。亲人在那边安好,通常会有三个迹象。这第一个迹象,便是‘旧物异动’。生前常用的东西,若是突然有了动静,比如衣服无故滑落、笔墨自行滚动,或是常用的杯子轻轻晃动,那便是亲人在告诉你,他还记着你,过得很好,让你别太伤心。”
秀琴愣住了,她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 —— 那天她整理守义的书案,把他常用的那支狼毫笔放在笔架上,转身去倒水,回来时却发现笔掉在了宣纸上。当时她只以为是自己没放好,现在想来,难道是守义在跟她打招呼?
老道长看着秀琴的神情,知道她想起了什么,继续说道:“这第二个迹象,是‘夜梦安稳’。若是亲人在那边过得不好,阳间的亲人常会做噩梦,梦见亲人受苦、哭泣,或是面色憔悴;可若是亲人过得好,你夜里就会做安稳的梦,梦见他笑着跟你说话,或是在熟悉的地方做着生前喜欢的事,醒来时心里也暖暖的,没有往日的悲伤。”
秀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这次却是感动的泪。她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个梦 —— 梦里,她回到了去年夏天,守义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,手里拿着书,正在给学生讲课,阳光洒在他身上,暖暖的。她走过去,守义抬头看见她,笑着说:“秀琴,你来了,快坐。
今年的槐花开得好,我给你留了些,晾在窗台上了。” 她想跟他说话,可刚要开口,梦就醒了。醒来时,她心里没有往常的失落,反而觉得很踏实,好像守义真的在身边一样。
“道长,” 秀琴哽咽着说,“我…… 我真的做过这样的梦,他笑着跟我说话,还跟我提院里的槐花。那时候我还不知道,原来这是他在告诉我,他过得好。”
老道长温和地笑了笑:“施主不必难过,这是好事。亲人在那边安好,才会让你做这样安稳的梦,让你知道他没有受苦,让你放心。”
“那第三个迹象呢?” 秀琴急切地问,她现在满心都是期待,想知道守义还有什么话要告诉她。
老道长指了指窗外的老槐树,又看了看屋里的暖炉,说:“这第三个迹象,是‘家中暖象’。若是亲人在那边过得好,家里就会常常有温暖的感觉,比如明明是寒冬,屋里却突然暖和起来,或是院子里的花草比往年长得好,甚至在不该开花的季节,开出一两朵小小的花。这些暖象,都是亲人在传递他的安心,让你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安稳,让你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秀琴顺着老道长的目光,看向院里的老槐树。这棵老槐树是守义娶她那年种的,已经有十年了。往年冬天,槐树叶落尽,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,可今年,她发现槐树的一根枝桠上,竟然冒出了两个小小的绿芽,在白雪的映衬下,格外显眼。她当时还觉得奇怪,冬天怎么会发芽,现在想来,这难道就是老道长说的 “家中暖象”?
秀琴擦了擦眼泪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,“我明白了,守义他…… 他真的在告诉我,他过得很好,让我别牵挂。以前我总觉得他离我很远,现在才知道,他一直在我身边,一直在看着我。”
老道长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:“施主能明白,便是守义的心愿,也是你的福气。亲人走了,不是真的离开了,只要你心里记着他,他就永远在你身边。他留下这些迹象,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,别再为他伤心,别再让他在那边牵挂。”
秀琴站起身,对着老道长深深鞠了一躬:“谢谢道长,谢谢您让我明白了这些。以前我总活在悲伤里,忽略了守义的心意,以后我会好好活着,好好照顾自己,不让他再牵挂我。”
老道长扶起秀琴,笑着说:“施主不必多礼。说完,老道长拿起桃木拐杖,背上布包袱,对秀琴说:“施主,我该走了。愿你往后的日子,平安顺遂,心里常暖。”
秀琴送老道长到院门口,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后的阳光里,心里充满了感激。她转过身,看着院里的老槐树,看着屋里守义的书案,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真切。
从那以后,秀琴变了。她不再整天哭哭啼啼,而是把家里打理得更加整洁,守义的笔墨也时常拿出来晾晒,让墨香散在屋里。白天,她会去镇上的学堂帮忙,守义生前喜欢教书,她就替他继续照顾那些学生,给他们批改作业,跟他们讲守义生前教过的知识;夜里,她会坐在炕沿上,翻看守义的书,或是缝补衣服,不再像以前那样熬夜哭泣。
有时,她还会梦见守义。梦里,守义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,跟她讲他在那边的生活 —— 他说那边没有病痛,没有灾祸,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,大家相处得很和睦;他说他很想念她,却不想看到她伤心,所以才留下那些迹象,让她安心。每次从梦里醒来,秀琴的心里都暖暖的,没有了往日的失落,只有满满的安心和思念。
院里的老槐树,那两个小小的绿芽慢慢长大了,虽然冬天还没过去,却透着勃勃的生机。秀琴知道,这是守义在跟她分享他的喜悦,也是在告诉她,春天很快就要来了,她的生活也会像春天一样,充满希望。
邻居张婶看到秀琴的变化,又惊又喜,笑着说:“秀琴啊,你终于想通了,这才对嘛!守义要是看到你这样,肯定很高兴。”
秀琴笑着说:“张婶,我现在才知道,守义他一直在我身边,他过得很好,让我别牵挂。我得好好活着,才对得起他的心意。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冬天过去了,春天来了。院里的老槐树枝繁叶茂,开了满树的槐花,香气弥漫在整个小院里。秀琴坐在槐树下,手里拿着守义的蓝布长衫,轻轻抚摸着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。她想起老道长的话,想起那些旧物的异动,那些安稳的梦,那些家中的暖象,心里充满了安心。
她知道,守义在那边过得很好,他一直在看着她,一直在护着她。她不需要再为他伤心,不需要再为他牵挂,只要她好好活着,好好生活,就是对守义最好的回报,就是对他们之间爱情最好的守护。
后来,秀琴去了镇上的学堂教书,她教学生们读书写字,也教他们要珍惜身边的人,要记住那些爱自己的人。她常常跟学生们讲起守义的故事,讲起那些亲人留下的安心迹象,告诉他们,亲人的爱永远不会消失,只要心里记着,他们就永远在身边。
每年春天,槐花开的时候,秀琴都会摘下一些槐花,晾在窗台上,就像守义生前那样。她会坐在槐树下,看着满树的槐花,轻声说:“守义,你看,今年的槐花开得还是那么好。我过得很好,你不用担心,你在那边,也要好好的。”
风轻轻吹过,槐树叶沙沙作响,像是守义在回应她的话。阳光洒在秀琴的身上,暖暖的,就像守义的怀抱,温柔而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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